记抗战时期来自欧洲的援华医生(组图)

将进酒

                        

扬库女儿塔妮娅和柯婧璞女士2005年在北京接受作者采访　

　　原标题：（雄关漫道 战火仁心—国际援华医疗队在贵阳）他们都是白求恩式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记抗战时期来自欧洲的援华医生

　　国际在线报道：上世纪30年代来华支援我们抗战的加拿大外科大夫白求恩的事迹在中国家喻户晓。他从西班牙抗击法西斯战场来到中国延安，在医治伤员的手术过程中不幸染病牺牲。毛泽东主席1939年在《纪念白求恩》一文中，赞扬他“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的国际主义精神和共产主义精神”，赞扬他“对工作的极端的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号召“每个中国共产党员都要学习白求恩的这种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

　　当时与白求恩医生先后从西班牙来到中国的还有一支来自波兰、捷克、德国、奥地利、罗马尼亚、匈牙利、保加利亚和苏联等欧洲8 个国家21名医生组成的国际援华医疗队。贵阳森林公园里的国际援华医疗队纪念碑用中、英文镌刻着这批人员的名字，他们是：

　　DR.S. Flato 斯·傅拉都 - 波兰

　　Dr.W. Taubenfugel 维·陶本弗利盖尔，中文名陶维德 - 波兰

　　DR.F. Kriegel 弗·克里格尔，中文名柯理格 - 波兰

　　DR.W. Jungerman 沃·云格尔曼，中文名戎格曼 - 波兰

　　DR.L. Kamienecki 列·卡梅涅茨基，中文名甘理安 - 波兰

　　MRS.M. Kamienecki 玛·卡梅涅茨基夫人，中文名甘曼妮-波兰

　　DR.J. Kransdorf 雅·克兰兹多尔夫，后改名柯列然-罗马尼亚

　　MRS.Kransdorf 克兰兹多尔夫夫人，中文名柯芝兰-罗马尼亚

　　MRS.E. Markus 艾·玛库斯小姐 - 德国

　　DR.G. Schon 捷·舍恩，中文名沈恩 - 匈牙利

　　DR.J. Kanetti杨·卡内蒂，中文名甘杨道 - 保加利亚

　　DR. H. Baer 赫·贝尔 - 德国

　　DR.D. Iancu 达·扬库，或杨固 - 罗马尼亚

　　DR.W. Freudmann 沃·弗雷德曼，中文名富华德 - 奥地利

　　DR. A. Volokine 亚·沃罗金，中文名何乐经 - 苏

　　DR.C. Coutelle卡·考泰勒，中文名顾泰尔 - 德国

　　DR.H. Kent 亨·肯特，或肯德 - 奥地利

　　DR. R. Becker 罗·贝克尔，中文名白乐夫 - 德国

　　DR.F. Kisch 弗·基什 - 捷克斯洛伐克

　　DR.F. Jensen 弗·严森，中文名严斐德 - 奥地利

　　DR.Wantoch 王道 - 奥地利

　　贵阳森林公园里还有英国女医生高田宜（Guy Courtney）之墓。

　　据罗马尼亚2008年出版的《达维德·扬库: 1937-1945在中国-西班牙前线9年的日子》一书介绍，这些医生同其他国际纵队志愿者一起从西班牙撤出后被关进法国戈尔斯和圣希普里安集中营。1939年春他们响应英国和挪威援华医疗委员会号召，参加国际援华医疗队，经共产国际同意后，分四批来到中国。其中有两批医生携带着从欧洲募捐到的药品和医疗器材，于1939年8月，分别从英国的利物浦和法国的马赛港凳上同一艘名叫“安尼亚斯”的客货轮。轮船在海上航行了六个星期，穿越了地中海、红海、印度洋和太平洋，经过新加坡于9月13日抵达香港，受到当地媒体的热情欢迎。记者搞不清他们的国籍，就把他们统称为“西班牙医生”，因为他们都来自西班牙，并参加了西班牙内战，为西班牙战士提供了医疗服务，但他们中没有一人是西班牙人。在他们离开香港去大陆前，保卫中国同盟主席宋庆龄女士于1939年9月28日在她住所设宴为这些“西班牙医生”饯行。宋向他们表示欢迎，感谢他们来华支援中国人民抗战，并向他们介绍了抗战形势。宴会结束时，参加者用自己的母语合唱了《国际歌》。由于当时去广州的通道都被日军占领，他们不得不走海路绕道越南海防，再走陆路经广西柳州、南宁，于1939年10月16日到达贵阳图云关中国红十字会救护总队报到。由于女性志愿者在法国被关在女子集中营，奥地利医生肯特和德国医生顾泰尔在伦敦等待他们的夫人，然后一起于1940年抵达中国。

　　这些医生到中国后都想去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中工作，但由于蒋介石国民党的重重阻扰，他们的愿望未能实现。1940年夏，“西班牙医生”选派傅拉都、扬库和沈恩等代表到重庆会见中共代表周恩来，要求到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服务，但周恩来耐心地向他们解释国共合作的复杂形势和暂时去不了的原因，说“无论在哪里工作，他们都是为中国人民抗战服务，是对中国人民的宝贵支持。”

　　这样他们才安心地留了下来，被分配到四川、湖南、湖北、江西、广西、云南、贵州等中西部和南部战线的国民军队中工作。他们每一个医生被任命为红十字队队长，下面配备一名不太熟练的专职医生, 到部队后负责建起一个带有手术室的简陋医院，在极具艰苦的环境下，有时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为当地军民救治伤病。

　　波兰医生傅拉都是这批国际医疗队的负责人，他医术高明，曾为董必武、邓颖超和中共重庆办事处的许多同志都看过病。

　　美国记者史沫特莱曾在图云关接触过这些医生。后来她在《中国赞歌》一书中说：“这些人同我在中国所遇到的其他外国人不同，反法西斯的信念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同中国人穿得一样，吃得一样，生活一样”。“他们的任务是医治伤病员，防治传染病，培训当地医护人员。他们同中国医护人员获取相同的军饷，住茅草房或竹子搭建的土房，吃同样的饭，穿同样的布衣制服。”

　　这些医生勇敢、镇定、豁达、乐观，医疗水平精湛，在中国南方，他们利用丰富的竹子做成病床、手术台、药品柜等，自己安装淋浴器，生产饮用过滤水，用高压蒸汽进行手术室和医疗用具的消毒。

　　他们为了中国人民的抗战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其中一些人在医治伤病员时染病甚至牺牲了生命。英国的高田宜于1940年牺牲在图云关，罗马尼亚柯列然的夫人柯芝兰女士，在护理伤寒病患者时受到感染，于1943年3月14日医治无效不幸殉职，年仅39岁。奥地利医生王道于1945年患病去世，葬在重庆。

　　1942年日本侵占印度支那各国后，在中国红十字会的安排下，傅拉都、扬库、富华德、贝尔、顾泰尔、柯理格、陶维德、何乐经等几位医生参加中国远征军，于1942年底随同中国部队，乘坐一架美国运输机飞越喜马拉雅山，抵达印度北部接受培训，然后到缅甸丛林参加抗战。1945年日本投降后，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祖国。

　　留在中国的医生在抗战胜利后大都回到自己的祖国。德国的白乐夫、波兰的甘理安和罗马尼亚的柯列然等几位医生转到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联总）工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运送和分配国际救援物资而忙碌，直到1947年联总结束在华救济工作，他们才回国。

　　奥地利肯特、德国顾泰尔和波兰甘理安三位医生都是同夫人一起到中国来的。

　　有几个医生在工作期间同中国护士相识、相知、相爱，最终结成伉俪。保加利亚的甘扬道在图云关同中国医护人员张荪芬结婚，第二年大儿子出生，取名“保中”，1945年回国不久，又生了第二个儿子，取名“保华”。保中和保华，见证了他俩“保卫中华”的战斗情谊，让子子孙孙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父母在中国的这段光辉的历程。罗马尼亚医生柯列然在失去心爱的夫人柯芝兰后，继续留在中国。他在联总河南开封分署郑州办事处工作期间，同27岁的中国护士赵婧璞相爱结婚。甘扬道和柯列然被誉为与中国有着“同志、朋友和亲属三重关系”的白求恩式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

　　回国后，这些医生通过写书和演讲介绍在中国的工作和见闻，继续为加强本国人民和中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和友谊而奔走。奥地利医生严斐德1955年回到中国，以记者名义赴印尼采访万隆会议。1955年4月25日，他同中国代表团一起乘坐“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从香港出发后，因飞机失事而牺牲。

　　傅拉都战后回到波兰后，在政府部门工作，70年代被波兰政府派到驻华使馆任一秘。柯理格回国后任捷克卫生部长，当过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的私人医生。

　　罗马尼亚医生柯列然携中国夫人柯婧璞结束在联总工作后于1948年回国。柯在本国卫生部门任职。中罗建交后，夫人柯婧璞到新建立的中国驻罗马尼亚大使馆帮助工作，后到罗马尼亚外文出版社，同中国排字工一起参加出版中文版《罗马尼亚》画报，为两国友谊续写新篇章。1975年柯列然去世，他的骨灰被夫人带回他的第二故乡-中国，2008年安葬在上海宋庆龄陵园。

　　为了纪念他们，中共贵阳市委和贵阳市人民政府于1985年9月，为纪念反法西斯胜利40周年，在贵阳市森林公园里竖立了一座国际援华医疗队纪念碑。正面是中英文对照的碑文：“为支援中国抗战，英国伦敦医疗援华会组成医疗队，于1939年来到贵阳，为中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者作出贡献。兹刻碑以志不忘。”纪念碑左右两侧分别为中英文对照的国际医疗队医务工作者名单。

　　这些医生都已先后作故，但他们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所作出的丰功伟绩，将永远载入世界反法西斯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光辉史册，他们将像白求恩医生一样永远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

　　碑文：“为支援中国抗战，英国伦敦医疗援华会组成医疗队，于1939年来到贵阳，为中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者作出贡献。兹刻碑以志不忘。”

　　THIS MONUMENT IS IN MEMORY OF THE MEDICAL TEAM ORGANIZED BY THE LONDON MEDICINE AID TO CHINA SOCIETY OF BRITAIN WHICH ARRIVED IN GUIYANG TO SOPPORT THE CHINESE WAR OF RESISTANCE AGGRESSORS IN 1939. AND MADE CONTRIBUTIONS TO THE CHINESE PEOPLE INSCRIBED ON THIS MONUMENT ARE THE NAMES OF THOSE WHO WILL DWELL IN OUR MEMORY FOREVER.（作者：骆东泉，罗中友协副会长）

西班牙医生同王柄南夫人Anna及他们的孩子（傅拉托抱着）在印度（照片由达妮娅·扬库提供）

援华医疗队医生1942年工作过的云南一所露天医院（照片由达妮娅·扬库提供）

从左到右：甘杨道（保）贝尔（德）扬库（罗）富华德（奥）在到中国去的海轮上1939年夏（照片由达妮娅·扬库提供）

（来源：国际在线专稿 | 编辑：赵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