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军医陈绍洋:把50年的一生全都献给病人(图)
陈绍洋在做学术报告。任伟峰摄2005年,陈绍洋在救治大熊猫时实施麻醉。徐锋摄
中新网北京12月25日电 题:麻醉军医陈绍洋:把50年的一生全都献给病人
作者 陶社兰 孙毅仁 朱晓明
“若我走到人生最后,愿将我的双侧肾脏,捐献给所需患者,也算为我的医学事业做最后的一点贡献。”这是弥留之际,陈绍洋用颤抖的手,写下的遗嘱。2013年8月4日,他永远地走了。
这个把生命定格在50岁的麻醉专家,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麻醉科副主任陈绍洋,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病人,创造了7万余例复杂手术麻醉无明显并发症、无医疗纠纷的纪录,诠释了一位具有高超医术和高尚医德的军医的追求。
其实,在被确诊为肝癌晚期的头一天,陈绍洋还在为一名重症病人实施麻醉。咬紧牙关,忍受着肝区的持续剧痛,他完成了麻醉。
“我做的真的很少,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如果再给我10年,我会做得更好!”临终前,陈绍洋仍在挂念着工作和病人。
与他相识27年的妻子罗兰说:“在老陈心中,病人永远是第一位的。几十年来,每天都是早上7点前出门,深夜甚至凌晨后才回到家里。我知道,即使再给他10年,他也依然会是这样。”
在病人眼中,只要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定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医生,值得托付生命的人。
从医30年完成7万余例复杂手术麻醉
2012年3月29日,在手术台连续奋战8小时的陈绍洋,正准备为一名重症病人实施麻醉,突然感到肝区剧痛。一旁的主刀医生劝他休息一会,让其他医生来做麻醉。他摇摇头,咬紧牙关,用拳头顶着腹部,完成了麻醉。
第二天,在同事们的逼迫下,陈绍洋做了超声检查,被确诊为肝癌晚期。
就在前一周,他还为3名重症患者进行了手术麻醉,3次飞往北京、昆明等地参加学术交流。
4月1日,医院紧急为陈绍洋实施肝移植手术。看着日日夜夜并肩作战的挚友被推进手术室,与陈绍洋共事多年、一起成长、一同搭班子的麻醉科主任董海龙悲痛不已:“肝移植麻醉是绍洋的绝活,昨天他还在给别人麻醉,不到12小时,等待手术的却是他自己。”
从医30年,陈绍洋先后承担世界第二例、全国首例换脸术,世界首例异位辅助性活体肝移植,全国首例心肝肾同期联合移植等30多项重大手术麻醉任务。在高龄危重病人、多脏器移植、颅脑手术等麻醉管理中,他练就炉火纯青的医术,完成的7万余例复杂手术麻醉,无一例麻醉意外,无一例医疗纠纷,创造了全国麻醉界纪录。
“7万余例无差错,如果没有精湛的医术和高度的责任心,是很难做到的。”第四军医大学校长赵铱民说。
一般人认为,麻醉师的工作不就是打一针、睡一觉吗?其实不然。因为,在手术台上,外科医生专注于某个区域的治疗,麻醉师则要全面监护患者的生命体征;手术能不能顺利进行,病人术后能否平安过渡,取决于麻醉医生。以做同样一台手术为例,给40岁的病人做还是给80岁的病人做,对外科医生来说区别不大,而对麻醉医生的要求却不同;甚至是用同样的麻醉药物,多一毫升与少一毫升,效果可能有天壤之别。
“在手术台上,外科医生是治病的,麻醉医生是保命的。因为,麻醉本身就是一种承受。”陈绍洋生前接受采访时这样说。
这些年来,陈绍洋和妻子罗兰说得最多的,就是手术台上的心得。听得多了,罗兰不以为然:“不就是麻醉那点事儿吗,至于那么认真吗?”陈绍洋郑重其事地说:“如果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我们的父母,你还会这样说吗?要知道,医生千分之一的失误,对于病人和家属来说,就是百分之百的伤害呀!”
从中专护士成长为军内外知名的麻醉专家
从一个浙江绍兴的农家子弟,一名普通的中专护士成长为一名军内外知名的麻醉专家,陈绍洋的秘诀只有一个:“勤奋”。“作为医生,要用知识来挽救病人的生命。我学历低,底子薄,只有把一天当作两天用,才能有过硬的技术,跟上现代医学的发展。”他常说。
熟悉陈绍洋的人都知道,从医以来,他每天晚上坚持学习,从未在夜里12点前回家。妻子罗兰用“痴迷”来概括陈绍洋对工作的投入:“他没有时间顾及家庭,但是对患者十分在意。他晚上不回家,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科里。因为他从来不应酬,不逛街,甚至连信用卡都不会用。”
每台手术,陈绍洋始终做到术前查房、和患者悉心交流,以消除病人的紧张情绪;术后随访,观察麻醉反应、交代注意事项,鼓励患者安心养病,让每个危险信号杜绝在萌芽状态。
西京医院肝胆外科副主任陶开山说,只要是陈绍洋麻醉的病人,晚上他一定会来看。“一个麻醉医生能这样坚持十几年,在全国都很少见。这说明他对工作极端负责,对患者极端关爱。”陈绍洋却说:“只有小的手术,没有小的麻醉。到病人那里跑得勤一点,有利于我们制定最完善的麻醉方案。”
正是这种兢兢业业的工作作风,造就了陈绍洋面对各种突发情况时,能够在第一时间作出正确判断和处理,排除术中各种意外和并发症。
2010年5月,一位患有急性胆源性胰腺炎、伴有重度阻塞性通气功能障碍的重症患者被送进医院,外科教授建议尽快手术,呼吸内科教授却认为患者病情危重,无法承受手术风险。
陈绍洋冷静判断,提出核心问题:“假如不做手术,再给一些时间,呼吸功能能否得到改善?”得到否定答复后,他继续追问:“如果不进行手术,从内科角度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又是否定。于是,他提出:“既然手术是最好的办法,为了病人的生命,我们应当试一试。”
在陈绍洋的坚持下,决定尽快手术。大家都知道,这台手术的成功与否,关键在于麻醉。陈绍洋这样做,等于把巨大的风险留给了自己。最终,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手术获得成功,一周后病人康复出院。
事后,有人为陈绍洋感到后怕,提醒他:“要是病人下不了手术台,你可就要摊上医疗纠纷了。”陈绍洋却说:“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不能解除病痛救人危难,还要医生干什么?”
他的时间都换成了患者的生命
“头戴浅蓝色手术帽,身着短袖手术衣,冬天外面裹一身军大衣,脚穿拖鞋,一路小跑”,这是陈绍洋给同事们留下的深刻印象。在西京医院,作为麻醉师,他总是风一样地穿梭在各个手术室之间。他的时间,都换成了患者的生命。有人跟他开玩笑:“要不要给你买双溜冰鞋,那样会更快一点?”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从来滴酒不沾。
西京医院院长熊利泽说:“陈绍洋是院里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工作量是常人的两倍。他把麻醉医术作为艺术追求,以挽救病人为最大快乐。”
对病人,陈绍洋总是一视同仁,从不分贫富贵贱;只要便宜药能解决问题,就不用贵重药;怕病人术中着凉,他总会为病人盖上毛毯;推不掉的红包,他总是打到病人的医疗费中。由于他名声在外,许多病人都希望他来麻醉。对此,他总是有求必应。他说:“病人都希望我来麻醉,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褒奖。”
陈绍洋的学生孙思斯说起这样一件事:有一天,师生二人去实验室,看见一位面色憔悴的老人匆匆而过。陈绍洋问她:“你知道老人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吗?”看孙思斯摇头,陈绍洋说,是干馒头啊。不少老百姓家里很穷,是带着干馒头来看病的,就想省下一点钱。我们当医生的,花病人的钱时,要像花自己的钱一样,能省就省。”
“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让我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识。”孙思斯说。
肝移植才1个月,身体稍稍恢复的陈绍洋,就执意把病房布置成办公室,每天都要学习工作近10个小时,并用心记录着自己的病变和治疗过程。他说:“我做过无数次肝移植麻醉,但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真正体会到病人那痛彻心扉的疼。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剩下的时间里,把自己的经验和亲身感受留给学生,留给后人。”
刚刚50岁,陈绍洋把自己这算得上短暂的生命全都交给了病人。住院短短一个月内,陈绍洋收到上千条祝福短信,很多得到过他帮助的人从全国各地赶来探望他,他十几年前抢救过的病人还专程从美国、加拿大飞回来看他,看到这些,妻子罗兰为他自豪:“他活出了精彩,活出了自己的追求。”(完) 陈绍洋主任。方方面面皆是我们年轻医生学习的榜样! 陈老师一路走好!:'( 本帖最后由 king0927 于 2013-12-28 00:13 编辑
学习楷模。一路走好! 人民日报记者 冯春梅 《 人民日报 》( 2013年12月26日 06 版)
2013年8月4日,麻醉医生陈绍洋被肝癌夺去了50岁的生命。弥留之际,他用颤抖的手写下遗嘱:“愿将我的双侧肾脏捐献给所需患者,也算我为医学事业做的最后一点贡献!”用自己的生命之光,照亮患者的生命之路。这就是陈绍洋的追求。
麻醉奇才病人伸出大拇指:神了!
“陈绍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第四军医大学,提起陈绍洋,几乎人人都会这么说。
去世前,陈绍洋是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ICU中心主任兼麻醉科副主任、教授、研究生导师,一直从事非缺血预处理脑保护研究,尤其是内源性大麻素系统在电针预处理诱导脑缺血耐受作用中的机制研究,取得了可喜结果,部分研究结果已发表在《Stroke》等权威杂志。近10年里,他作为第一申请人获各类科研基金13项,其中国家自然科学基金6项、陕西省专项基础金和重点科研项目共4项、全军“十五”科研基金1项。
陈绍洋长期注重老年、危重病人和器官移植术麻醉及救治。在危重病人麻醉和围术期救治等领域积累了丰富临床经验,在高龄危重病人、多脏器移植、颅脑手术等麻醉管理中,炼就炉火纯青的医术,曾成功实施出生27天巨大尾骶部肿瘤手术麻醉、93岁高龄并多器官功能不全患者手术麻醉及围术期救治、亚洲第一例异体面脸移植术、同期心肝肾三脏器联合移植术等。完成的7万余例复杂手术麻醉,无一例麻醉意外、无一例医疗纠纷,创造了全国麻醉界的多项纪录。
2010年5月,一位患有急性胆源性胰腺炎、伴有重度阻塞性通气功能障碍的重症患者被送入医院,外科教授建议尽快手术,呼吸内科教授则认为患者病情危重,无法承受手术风险。手术能否成功,关键在于麻醉。僵持中,陈绍洋果断出手,设计并实施了精密的麻醉方案,手术圆满成功。一周后,病人康复出院。
像这样的事例,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发生。每一次手术之后,从主刀医生到护士、病人,无不由衷地对着陈绍洋伸出大拇指:神了!
心怀悲悯“不对他们好点再好点,良心上过不去”
多年来,陈绍洋的每一天几乎都是这样度过的:早上7点钟匆匆离家,在科室忙到凌晨一两点才回来,有时刚躺下,接到抢救通知,爬起来就走……他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开车,不会用信用卡,唯独在麻醉专业的钻研上,大步向前。
这样的追求,究竟是为了什么?陈绍洋在一次总结会上这样说道:“既然当了医生,就应当对生命负责。”
有一个名叫张伟的病人,和妻子一起从偏远贫穷的山村到西安打工。他不慎从7米多高的施工架上坠落,4根钢筋插入身体,被工友用木板抬进西京医院急诊科。接到通知,陈绍洋迅速赶来参加抢救。张伟的妻子急得满头大汗,见陈绍洋是个“管事儿”的,便悄悄把他拉到一边,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塑料袋,捧出一把零钱,难为情地说:“大夫,一定要救活我丈夫啊!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您看,这些钱够救命的吗?”
陈绍洋攥着她的手说:“不要管这个,救人要紧!”
张伟突发呼吸困难,需要紧急气管插管,但他的体位不利于操作,考虑到哪怕轻微动一动,也有可能加重疼痛和损伤,陈绍洋让医护人员扶着张伟,自己双腿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俯下身、探着头,小心操作,直到张伟呼吸平稳了,他才站了起来,汗水湿透前襟后背,来不及喘口气就护送张伟奔向手术室……
对病人好似亲人,这是陈绍洋的学生孙思斯对导师的最深印象。有一次,陈绍洋和孙思斯在医院同一名面色憔悴的老人擦身而过。陈绍洋问孙思斯:“知道老人口袋里装的什么吗?”孙思斯摇摇头。
“是馍。”陈绍洋语重心长地说,“不少老百姓家里穷,是揣着馍来看病的,不对他们好点再好点,良心上过不去啊!”
临终遗憾“再给我10年,我会做得更好”
2012年3月29日,在手术台连续奋战8小时、滴水未进的陈绍洋,正准备为一名重症病人实施麻醉,突然感到肝区持续剧痛,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陈绍洋咬紧牙关,用拳头顶着腹部完成了麻醉,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次日,在妻子和同事们的逼迫下,陈绍洋做了超声检查。医生发现他肝脏上长有4个鸡蛋大小的瘤子,已经顶破肝膜,确诊为肝癌晚期。4月1日,医院紧急为陈绍洋实施肝脏移植手术。
肝移植才一个月,身体稍稍恢复的陈绍洋,就执意把病房布置成办公室,每天学习工作近10个小时,并用心记录着自己的病变和治疗过程。妻子罗兰含泪劝他:“都到这会儿了,还不知道爱惜身体啊?”陈绍洋拉着她的手说:“我做过无数次肝移植麻醉,但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真正体会到病人那痛彻心扉的疼。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剩下的时间里,把自己的经验和亲身感受留给学生,留给后人。”
患病一年多时间里,陈绍洋审阅稿件30余篇,批改研究生论文十几万字,查阅整理资料上百万字,编写教材20余万字,指导科研课题8项。
让肝胆外科护士长李琳特别感动的是,住院期间,陈绍洋一直琢磨如何更好地减轻移植病人术后疼痛和不适。根据亲身体会,他建议护士在给病人拔尿管之前,最好先输上100毫升生理盐水,好让病人尽快小便,避免感染。“以前真没想到这点,这以后我们就采用这个方法了。”李琳介绍说,病人们普遍反映,效果真的不错。
得知陈绍洋快不行了,他的恩师,著名医学专家、85岁高龄的臧益民和老伴去看望他,夸奖他是自己的好学生,人民的好医生。一向坚强的陈绍洋,流下了眼泪,握着老师的手说:“我做的真的很少,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如果再给我10年,我会做得更好!”
老教授的眼睛湿润了,缓缓地举起右手,给自己学生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四军医麻醉都是他弄得。。。。。。老熊回来没有多久也没有怎么进临床。。。。。哎 致敬!永远怀念! 了不起的麻醉界老前辈,向您致敬,向您学习! 我们需要熊利泽,也需要陈绍洋! 回复 1# 论坛助手
医者,怀父母之心也!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