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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争鸣 | 对于有支气管痉挛危险的患儿,“深麻醉”下拔管更可取吗? [打印本页]
作者: 糖糖不次糖 时间: 2021-7-21 22:35
标题: 争鸣 | 对于有支气管痉挛危险的患儿,“深麻醉”下拔管更可取吗?
对于有支气管痉挛危险的患儿,“深麻醉”下拔管更可取吗?
马诺伊·达尔米亚
(何光庭 译,陶涛 姜妤 校)
注:本文节选自《探寻对与错的真相:重新审视麻醉学中的经典内容》
病例
你走向你的下一个患者,1个10岁的瘦削男孩,他的眼睛盯着屏幕的同时,用他的棒状指甲快速敲击键盘。你叹了口气,意识到这是慢性缺氧的体征(手指,而不是电子游戏成瘾)。正如你所怀疑的,他患有囊性纤维化,并伴有反复发作的肺部感染和发育不良。此次准备行下背部的软组织肿块切除术。
尽管孩子相对平静,但家长们的紧张并不令人意外。你和男孩握手后做自我介绍,但他会立即回到游戏中,之后他短暂停顿一下,咳出满纸巾的痰。家长向你解释他最近患了支气管感染(今天是7天抗生素疗程的第5天),感染刚刚得到控制,但不幸的是,这种感染情况很常见。
患者对吸入器的使用很顺从。他的父母和你一样担心吸入性全身麻醉和最近的下呼吸道感染会增加肺部风险,尤其是考虑到他的囊性纤维化,但是这个手术已经被取消过两次,他们的儿子似乎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窗口期合适去做这个手术。因为肿块很深,躺下时很痛,外科医生说手术在局部麻醉下是不能做的。经过与家长和外科医生的详细讨论,你决定进行手术。家长接受了风险并感谢你的帮助。
考虑到在诱导过程中可能出现严重的支气管痉挛或喉痉挛,在没有静脉注射通道的情况下,你不愿冒险进行面罩诱导。因此,在患者进入手术室后,在氧化亚氮的作用下建立静脉通道。
给患者预充氧3分钟后,你使用芬太尼、利多卡因、异丙酚和罗库溴铵对患者进行诱导。给患者扣面罩很容易,插管顺利。使用0.8 最小肺泡浓度(minimum alveolar concentration, MAC)的七氟醚吸入加上芬太尼和罗库溴铵间歇给药(两者均不太可能导致临床上显著的组胺释放)进行麻醉维持。患者的气道分泌物已经很浓稠,你将总气体流量控制在最小限度让气体变暖/变湿以尽量避免分泌物进一步干燥。当你的儿科麻醉同事来帮你减轻一天的负担时,患者改成俯卧位,你也已经完成了手头的事。
你向你的同事报告,并解释你在第三麻醉阶段拔管的计划———“深麻醉”拔管以尽量降低气道反应。他眯起眼睛,你以为他没懂,于是解释说,这需要在手术快结束时加深麻醉、吸痰、膨肺,预先给予拮抗神经肌肉阻滞剂的药物,当患者自主呼吸恢复至潮气量6~10 mL/kg且正常呼吸频率时,才能拔除气管导管。
听了这个提议后,你的儿科同事疑惑地看着你,说:“你为什么想地从一个患者身上移除一个明确的气道而不管他的潜在疾病是什么?叫醒他们这样如果他们在第二麻醉阶段出现支气管痉挛,可以马上进行治疗,因为你知道有一个安全的气道!”
问题
是否有证据表明,“深麻醉”下给有支气管痉挛风险(如哮喘、囊性纤维化、近期上呼吸道感染或支气管肺发育不良)的儿童患者拔除气管导管是安全可取的?
正方
你尽可能平静地反驳说:“我一点也不觉得这很疯狂。我们知道囊性纤维化是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会导致囊性纤维化跨膜传导调节蛋白(cystic fibrosis transmembrane conductance regulator, CFTR)基因的缺陷从而影响多个器官,包括肺、胰腺、肝胆道和肠道。尤其是在肺部,它会导致黏液高度黏稠,难以清除,是葡萄球菌和假单胞菌等慢性感染病原体的理想培养皿。因此,从感染过程和疾病本身都有一个慢性炎症的循环而导致进行性肺损伤/破坏[1]。
除此之外,这个孩子有下呼吸道感染(lower respiratory tract infection, LRI),虽然正在治疗,但也显著增加了患者的气道反应性,加上异物进入他的气管(气管导管!),因此这个患者很可能会出现支气管痉挛、严重咳嗽和其他可能的呼吸并发症。不在深麻醉下给他拔出气管导管似乎是不负责任的!”
反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高危患者在深麻醉下拔管确实能降低围手术期并发症的风险?有没有研究表明清醒拔管更有效?从逻辑上考虑一下:如果一个孩子在没有安全气道的情况下发生支气管痉挛,而你又无法给他通气,你会怎么做?进行气管插管。如果一个孩子发生喉部痉挛没有安全的气道,你不能用正压通气中止痉挛,你会怎么做?还是只能进行气管插管。如果一名患者在没有安全气道的情况下呕吐,你认为他可能已经误吸了,他的氧饱和度开始下降,你会怎么做?你懂的。你在移除问题的答案。现代麻醉药可以很快从我们身体排泄出去,患者很快就会醒过来。”
正方
“你最初的观点是合乎逻辑的,但我认为只要深麻醉下拔管不增加围术期并发症即可,没有必要证明他会减少围术期并发症。Von Ungern-Sternberg等人最初进行了一项前瞻性队列研究,旨在术前通过使用国际童年期间哮喘和过敏研究小组(the International Study Group for Asthma and Allergies in Childhood, ISAAS)问卷的改编版来评估儿童从而确定家族史、麻醉管理和发生围术期呼吸道事件之间的任何关联。他们评估了9297份完成的问卷,发现以下各组均与围术期呼吸道事件(如支气管痉挛、喉痉挛、围术期持续性咳嗽、氧饱和度小于95%或气道阻塞)的增加有关,且有统计学意义(表4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