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麻油,大家晚上好,有没有被我的大标题吓到:lol ?文题非专业术语,本文中没有高端的学术交流;也没有趣味横生的病例讨论;只是工作中碰到的一些琐事,不吐不快,版主睡觉了,没有审核我的帖子,现借用下此版面,见谅。 接触麻醉五年余,对此专业算是很有兴趣,曾经迷恋着想要当一名外科医生,阴差阳错吧,现在只能每天听着滴滴嘟嘟声看着外科医生在血泊中表演。所谓的当医生的成就感也曾有过,那是偶尔遇到的几个病人醒来时对我说的那句“谢谢!”。我从来没有为病人解除过病痛,反而在病人身上留下过大大小小的针孔,插上各种各样的管路;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为病人深静脉置管时曾搞得病人颈部血肿,硬膜外麻醉时使得病人脑脊液喷涌而出,甚至也在一个桡骨内固定手术中使一个善良的老太发生了心衰。但我却始终庆幸,不是因为病人和家属没有打过我,而是我还年轻!我还有机会把自己磨练的更好,我有大把的时间学习理论知识,我的操作技能也会愈发熟练精准,我以后的病人会更加安全和舒适。我是一个年轻,有活力,有激情的青年麻醉小医生。而今天,却有这样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在我的心底荡起一丝波澜,令我心中酸涩,痛楚。 今天早上做一个肩关节镜手术的麻醉,全身麻醉(麻醉方案略)。骨科的一个主任进手术间把一个神奇的小兰盒子递给了我。“给我们的病人推掉!”他说的轻松自然。我却很诧异,真的奇怪,我不是护士所以我不知道怎样执行您的医嘱;我是麻醉医生,你是骨科主任医生,但你不应该命令我!我心里想。嘴上只是“哦!”了一声。我瞄了过去一眼,小兰盒子上面下的不是万艾可什么的,是特耐,化学名帕瑞昔布(这个不用科普了吧?要么一会骨科医生给你讲讲这个药代动力学什么的?)。哎!帕瑞昔布,看起来名字很牛逼的样子啊!我心里自己嘀咕。 我们麻醉科一般不会给外室用自带药,这是原则,术前带来的抗生素如果你不滴掉,落到我手里就直接进垃圾桶了。大家都懂。所以,这次我决定采取冷处理,默不做声,做着手里的工作。可是人家追着我,“给他推掉!”他又说了一遍。我回应了一句“你这是外来药品,而且也不在我院麻醉科药品目录上,如果要用,请和我们主任沟通。”“这么经典的药,会有什么问题?”他略带气愤紧接着说。 此时我正在麻醉诱导,我说“如果是术前用药,请你们在病房用完,你别为难我这么个小医生,我不能在这用”我边说边做气管插管。此时,我遭到了骨科医生的群攻,各种恶狠狠的目光向我射过来(骨科人真多,3个拉钩的4个看台的5个推C臂机的,另外两个旁边睡觉等着吃免费午餐的,笑~)。“哦,你不给用是吧?我们的病人术后痛,你们麻醉科不作为!我们用点超前镇痛,你不让!只许你们用,不许我们用是吧?”他有点气急败坏!我为了不加剧矛盾只能选择沉默(其实事出有因的,以前我们骨科医生因为我们使用镇痛泵,他们的各种非甾体狗屁COX1,2药都用不出去了,断了财路后就跟每个病人说不要用麻醉科的镇痛泵,理由从病人口中说出来的有五花八门,让人啼笑皆非,后来我们也懒得用了,你们病房自己玩吧!)。他理直气壮接着说“超前镇痛是什么?!你给我各理由,说服我,这个人不能用!三甲医院没有各三甲医院的样子,芭啦芭啦”。我不想做任何辩解,因为我觉得他的思想不干净。我是一个小医生不错,你是个主任,我对你敬而远之,我们不在同一个级别上对话,你没有水准。你一个骨科医生没有准则的开刀,给濒死的病人装钢板,诱导病人使用各种所谓质量好的器械,我无心过问,我更不愿评价你医疗技术如何,我不关心!可是你一个骨科医生把“药理”研究得这么穷凶极恶让我这个后生压力山大啊!你当然不关心术中用药复杂会导致的药物过敏;你更不会知道cox-2不能使血压更低,血糖更低,不长血栓,不会使你更高更强壮!某骨科主任你滥用概念,自私自利,当你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占的时候,竟然把我也托进了道德的漩涡。---------让思维奔逸一会儿---------------------------------此刻我的内心活动很复杂,有点hold不住了。联想起来,我们科主任是个很宽厚的人,在此我要表扬一下他,虽然他学术上没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是人品是极好的,很受尊敬!他话不多,在科室利益分配上很公平,科室人不多,氛围好,大家工作很积极!即使我做为一个小医生在科室里也掌握着收费的权利,有办法通过某种手段提高自己的一点收入,我喜欢钱,但仅存的一点良知告诉我,什么是度,什么是做人的原则,什么是做医生的原则。曾经有个老师对我说过:医生的底线应该是道德的上限,我深表赞同。自认为入行尚早,还没被彻底腐蚀,还能够做几年的纯粹医生。不求财,没被穷的疯特了,只求得个纯纯粹粹。比起某些科室的同仁,我算是幸运的,我们这真是三甲的医院,二甲的医生,一甲的医德(别人的话瞎说说,医德与医院无关!只针对此人此事,不要有无辜的医生误伤自己!切记莫对号入座!)-------------------------------------------------飞回来,biu~~---------------------这时候他手下一个医生在旁边添油加醋“行啦,主任我们不能质疑人家的资质,我们自己用”,他开始唆使一个护士帮他推药。碰巧这时我被别的事情叫到门口,转身看见护士正要推注。我忙叫住护士,“某某,你干嘛?”,护士小姐脸上略带尴尬,识趣的退去。我心里比较生气,但始终没有言语上的冲突,我对骨科主任说“这药术中不能用,请主任你别为难我。”大家脸上都有一声不愉快。人情事故的大家都懂,当医生的没几个情商低的,我在这种医院已经放弃很多原则了。他继续和手下医生说“那以后我们病房用,病房用你还不让么?”。“你手术前,手术后用都无所谓,你的病人在病房里我无权干预”我无力辩驳。 这时自己也不争气,诱导后病人血压略有下降,赶快静推麻黄碱6mg升之!巧了,病人是左肩关节开刀,血压带、输液都在右手上正在测血压,药效推迟若干分钟起效,赶快叫护士脚上增开一条静脉。问题倒是没什么,免不了骨科医生一顿冷嘲热讽“这控制性降压,控得太早了!”当病人血压稳定后我来到刚刚那护士旁边,对我刚才的不礼貌表示道歉,却得知刚刚骨科主任和她讲过“麻醉医生同意用了,他说他装作不知道,你给他推好了!”。我再次语塞,自己在心里打下了两个字“呵呵(——-——!)” 现在麻醉做得多了,心变大了,以前会因为一个臂丛阻滞效果不好而脸红,纠结,会对骨科医生和病人说对不起。现在不会了,我如果再遇到臂丛效果不好的话我或许会积极采取有效措施,及时补救,道歉没有用。病人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要扛得起来,她们不需要懦弱的道歉。昨天和老婆去看了场电影《金蝉脱壳》,前面买票的观众朋友说“你好,买两张八点的金蝉脱ke(二声)”,差点没笑翻我。喜欢电影里那两个高年资主任演员,施瓦辛格和史泰龙。讲的是越狱逃命跑路之类的事,逃不出去就是一个字——————“死定了”。其中有一个医生角色让我感动了一下,他的戏份不多,是故事线条中重要的一个环节。他是恶魔监狱的狱医,多说一句话就可能被处死,但是他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一个囚犯向外界传递出求救信息。他做出艰难决定之前看得是《医学伦理学》里面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现在谁还记得《希波克拉底誓言》呢? 9岁那年,我发生过一场车祸,开过刀。当时以为,医生都是好人,老爸说医生都是黑心,我极力反对。很多年后老爸说:当时你住院期间,你认为好的陈医生,曾多次向我索要财物,甚至以拖延治疗相威胁。 在高中时,我们很积极的想入党,当时被拒绝了,老师说:“党要考验你,党吸纳最优秀的人才,党只要NO.1的那个同学,你要好好努力!”当时我当真了,看到同一批递交入党申请书却入了党的同学,我却有丝疑虑,他们也骂人,不是NO.1 ,随地吐痰,也早恋,也逃课上网吧,他们。。。?虽然我努力地向那个被描绘的无比神圣的精英团体靠拢,但我还是没有被组织吸纳。至于今天,我还是“无官一身轻”,党对我的要求是我对自身要求的极致状态。我,一个小医生,做为体力劳动者累得坦荡、睡得安然!不用为人民服务,只要为病人服务就好了!至于其他医生,睬他做啥?! 我曾经幻想过于布为教授所给我们描述的理想麻醉会是什么样的?会实现么?在我有生之年?当我在科室微信群里面讲述了今天上午的遭遇之后,我得到科室同仁们支持鼓励,我同时也得到了一个答案,我虽没有入党,但神圣的党员的要求是我对自身要求的下限;理想的麻醉尚未实现,但我们每天都朝着理想麻醉努力,在前进的路上坚守内心的一片所谓净土,做一名好医生,与麻醉同仁共勉!
2013年11月26日星期二
晚饭后 |